做个好梦
头雾水,不明白小孩子之间的弯弯绕绕。 傍晚时回家,顾寒潭走到家门口,正遇到一辆从南边开过来的小车。副驾驶上坐着的女人有些眼熟,他想了想,好像是第一次去林家拜访的那天,出门时擦肩而过的那几人之一。 身上有淡淡消毒水气味的人。 顾寒潭站定看向南边,梧桐掩映的雪来湖畔,欧式别墅的轮廓在落日余晖中隐现。他想起那天林疏竹说话时的样子,手指握着栏杆,眼眸低垂,耳垂泛红,额头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红痕,脸颊边散落的几缕长发,看上去像一只被抛弃的长毛猫,落魄又可怜。 可明明又是他说的,你别来了。 林疏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失神地感受着浑身上下都在泛动的疼痛。先从那个小小的注射针眼开始,随着血液流动,逐渐蔓延到全身,时间也并不能减缓它的强度,直到他昏睡过去之前,这种痛感只增不减。 这已经是他很熟悉的一个过程,他现在能够不声不响地忍过去了。 晚饭只吃了一口,他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吐出来以后,佣人就没再劝他进食过了。她们只会做职责之内的事情,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这栋房子里分明有十数个佣人,有的时候却会给他一种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他拥着被子,面朝落地门的方向坐着,目光好似没有焦距,可却一直落在外面的阳台上。一般这个时候顾寒潭已经来了,会坐在栏杆外面跟他说话,其实顾寒潭的话也不多,时常是两个人一起沉默,看书、吃东西,陪着他度过两个小时。 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