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半个月的，他从来没见过李明绪那么多话。李明绪跟陈蕊讨论这里用什么修辞，那句话语气要不要激烈一点，有时候两个人还会念一段，陈蕊很矜持地笑。李明绪拿出了优等生的专注和谦虚，偶尔恭维陈蕊，说她不愧是拿过奖的，文采斐然，陈蕊真诚地回夸:“你写的也很好啊。”程觉分出一半的心思关注李明绪，即使他们谈话的内容冗长又无聊，另一半用来回应吴嘉，一顿饭吃得他很不是滋味。

    一天傍晚吴嘉约程觉去打篮球，李明绪和陈蕊都来了，陈蕊坐在球场边上看，身边放着李明绪的外套和运动水杯。

    李明绪挑衅似的看他一眼，被程觉忽视了，程觉从来没认真打过篮球，他总是沉默又孤僻，除了体育课不得已分组投篮之外，他不会参与这种集体活动。他硬着头皮上场几分钟，果然纯属给吴嘉拖后腿，就一脸歉意地退场，坐到一边，发现李明绪在朝他笑，意思是“你好菜”。

    程觉故意离陈蕊很远，陈蕊注意到他了，但是因为不熟，也没有过去和他说话。她和李明绪吃饭的第一天就觉得奇怪，李明绪说程觉是他朋友，为什么李明绪会有这样的朋友？富裕的家庭环境以及拔尖的成绩自然而然地让她的内心产生淡淡的优越感，她稍稍关注了一下，发现程觉是35班的，更觉得好奇。但是程觉这个人除了生理畸形之外没什么有趣的地方，除了和吴嘉聊天的时候会说几句话，其他大部分时候都呆呆的。程觉自然不会把缺陷暴露出来，他和李明绪的关系也被捂得严严实实，陈蕊发现不了什么，没过多久就把这事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