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采访

”我说,“你一定是采访了很多人吧?像我混得这么差的一定很少见。”

    他又想反驳我了。但是他没有。他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和不得不在聚餐时听老板聊nV儿的同事们如出一辙。“我nV儿成绩很一般的,也就年级前三名。”老板每次都会这样开头,“根本没教过,都是她自己要学习!”这样结尾。

    我想起我刚醒那会。我也不相信大人是可以混得那么差的。而且这个混得尤其差的人还是我自己。要不是因为车祸,我差点以为自己是自杀的。

    自证自身的失败往往最简单,但同时也最主观。说服不了他。于是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把证据一件一件地摆出来:“我其实失忆了。”

    学位证、毕业证、三甲医院的确诊单。我找工作用的三样东西。“我没有十八岁以后的记忆,一觉醒来就是二十八岁。”我低头点开手机,把这份证明发给他,“这就是我的经历。”

    “……这样吗,”他低低地开口,“我明白了。”他抬头看向我,似乎正准备说什么,另一杯盆栽N茶就这样摆在了我们中间。

    “谢谢。”他低声道谢,店员轻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离开。

    “你心情很好?”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好像在听一种我听不见的音乐,时不时有节奏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