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读书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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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脱口而出,管它是文学还是新闻,是散文还是。 大道无形,他已不需要形式,或者说是无形式的形式浑然天成。他血管里已经奔腾着世纪阵痛时期的高峰感受,随便洒出一两滴都能夺人魂魄。他不是一个作家,只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灵魂速记员和灵魂报告人。这种作品的出现是天数,可遇而不可求,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很多。就像中国诗人多多说过的:这样的作品出一部就会少一部,而不是出一部就会多一部。 他在法文与英文中成长,浸yin于欧洲现代主流文明,但不幸遭遇欧洲两大边缘性族群:其一是犹太人,给欧洲注入过正教与商业,却在集中营和浪落旅途成为欧洲的弃儿;其二是斯拉夫人,为欧洲提供过大量奴隶和物产,却一直被西欧视为东方异类——其“斯拉夫”奴隶的贱称,无时不在警示这种冷泠距离。这两大族群缺乏权力体制的掩护,承受着欧洲文明转型的特殊代价——巴别尔就是这一历史过程的见证人。因此,《骑兵军》不是一个关于苏维埃的简单故事。书中的种种惨烈,源于文明之间的挤压,也许更多源于自然的物竞天择和历史的删繁就简。它一度出现在德涅斯特河流域,将来也可能出现在另外一片大陆。 东方也好,西方也好,各有难念的经。种族和宗教是欧洲的敏感问题,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可能稍觉隔膜。当今中国读者看西方多是看西方的核心区,比如西欧与北美,而且只是看它们的某一阶段或某一层面。如果我们也看看欧洲的“郊区”甚至“远郊”,比如斯拉夫地区、南欧、北非、中东,我们的西方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