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陆
“可惜,这次的故事已经讲给别人听了。”于程飞声音在那头轻轻的,难得听起来带着疲惫。 张霈哑着嗓子问:“又是故事?” 最终她还是把电话拨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她每次都认为于程飞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说,可到头来总是无足轻重的故事。 科幻故事,野史,原始人故事,甚至童话故事。 他还讲过民国期间一个婴儿死在马蹄下,被钉了铁的马掌碾得肠髓乱流—— “那孩子的哥哥也才不过叁岁,从旁边匍匐着大哭,想要把这孩子抱起来。” “可抱起来有什么用呢?孩子再也没有奶水喝,他们的母亲在几天前被拉去慰军,眼见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父亲就在旁边,不过已经被打死了,因为他想拦住军队乞饭吃。” 对于这些故事,张霈无动于衷。 于程飞这个人很怪。 尽管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他们包括张泽在内的情谊已经很紧密,但这并不妨碍他很怪。 有情可原,幼年时经历那种事,没有到精神失常的程度已经是万幸。 于程飞笑了一声:“怎么啦霈霈,声音怎么越来越消沉呢?” 她这边的事,能一股脑儿地告诉他吗? 这些荒诞不经的事儿,这些几乎与现实生活完全脱轨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