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月十九

    仍是凌晨，天未亮，惯X失眠的凌承恩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正用笔电看展览的文件。他已经练成在键盘上打字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功力，感官也已经敏锐到能马上发现有人正盯着他看的时候。

    像是现在——简溪刚醒，正在病床上看着凌承恩。今天是简溪出院的日子，他撇了眼萤幕右下的时间，早上五点。

    「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下。」凌承恩说。

    简溪没答话，只是撇过头，凌承恩没能看见她的表情。

    凌承恩只是短暂停顿一下，便继续翻阅文件。

    他已经这样过了将近两个月，而这两个月，他几乎解开了所有关於简溪的谜底。

    那晚简溪因为肠道长期发炎而导致出血，她痛到晕厥的时候，是凌承恩把简溪送到急诊室，而凌承恩在手机存的，简溪家人的联络电话也在这时候用到。

    那天替简溪填写病患资讯的时候，拿了她的身分证才发现，他的学妹b他大四岁。

    至於重大疾病的那栏，也被填上了罕见疾病克隆氏症。简溪的病早就到了无法进食一般食物的地步，只能透过营养粉摄取营养，除此之外，肠道还会随时间不可逆地不断脆化。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种病无法根治。

    急诊室外头，和简溪家人一起等待的凌承恩，只能盯着开刀房外墙上的时钟，和萤幕上不断轮播的病患姓名。可能是昨夜吃的蛋糕还没消化完，凌承恩莫名有些反胃。

    已经是他本该睡去的时间，可他一点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