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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半夜两点,我拨通了靳盛阳的手机。 他接起来的时候,没吭声,但我听得出他在户外。 “我八岁被送到了福利院。”我说,“因为那年我的养父也死了。” 靳盛阳依旧没有开口。 “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从阳台掉了下去,六楼,脑袋被楼下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一根钢筋插漏了。”我语气平静,回忆着二十年前的事。 墙上的挂钟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数了五秒,然后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警察来家里的时候,我已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我一边说一边笑,然后听见靳盛阳问:“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不知道。”我说,“他应该活得挺开心的,每天打我的时候,他笑得好开心。” 我想起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大笑:“真的,我没见过比他活得更快乐的人。” 靳盛阳不说话,但我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么快乐的人,为什么要跳楼自杀呢?想不通。”我说,“我想了二十年也还是想不通。” “黎慕。” “嗯?”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也停下了近乎疯癫的笑。 他没有再说话,我们互相沉默着,直到我的手机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