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逝的一霎，用力地划过了洛伦佐的喉咙。

    不能目视，已经顾不上偏差。

    甄唯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于丝缕血腥气若有似无地浮上来之前，先一步尝到了更为深刻的绝望的味道。

    连那一瞬间的痛苦，都没能让洛伦佐失态地咬到他的舌头。

    洛伦佐只是自然地托着他的后脑勺，更深地吻住他，剥夺他清软的气息。继续这个吻，仿佛有始有终的礼仪。

    在甄唯呼吸困难之前，洛伦佐迟迟松开他的唇。

    空气恢复了流动，涌进灼痛的口腔里，像一口冰水。

    光线如瀑打下来，恍如隔世。

    一时间，洛伦佐颈间全是新鲜的血液，浸染上了整洁考究的领口。

    甄唯目光缓缓上移。对上洛伦佐始终未阖上的，那双习惯于支配、不怒自威的眼睛。

    分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他，洛伦佐却任由他在眼下动作，冷静得近乎冷酷。

    此刻，洛伦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末了，削薄的嘴唇甚至噙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甄唯仍未缓过神来。嘴唇水红，薄晕在瓷白的脸上洇开，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甄唯视线定定地望着他，莫大的无力感与难以置信在眼中黯淡扩散。

    勇气彻底告罄，徒然冻缩进了胸腔里。

    甄唯胸口随着喘息起伏，背后的冷汗仿佛渗着血液里的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