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改变
> 医院的抢救室似乎有魔力,进去出来就得留下些什么。 小马的爷爷留下自己的精气神,再出来时像一张纸被揉皱了摊在床上,被单盖着他干柴一样的身体,看得谢然直发愁,这要是上厕所可怎么扶,好像碰一下就会散架,抓一把就会直接扯开皮rou,留一堆被蛀空的骨头散在地上。 老人凹陷干瘪的脸上扣着呼吸机,只有面罩上时隐时现的雾气让家属知道,这个人还活着,但活得很辛苦。 谢然看着小马的爷爷,突然有些害怕。 小马呆呆地坐在病床前,这一夜谁都没有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小马的爷爷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老人啊啊啊地喊着,小马的mama叫了句爸,听见老人“贝贝”,“贝贝”地喊,小马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一把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才放心地点点头,眼中露出些笑意。 谢然看到这一幕,识趣地站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走廊里不能抽烟,他就到楼道里去抽,无法忽略心中的恐慌焦虑,脑中一幕幕闪过小马爷爷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一幕。 他不是没有见证过死亡,上辈子经历过的死亡不计其数,小马的,mama的,谢婵的,以及一些他记不住名字的甲乙丙丁。谢然从最初的痛彻心扉,悔恨焦虑,到最后的不痛不痒,习以为常。 以至于有段时间,他一听说谁死了,都有些麻木,甚至到最后,他在做出跳海自杀这个决定时,还觉得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