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狡兔三窟（3）

    凌晨五点半，原栝被生物钟准时叫醒。他像往常一般给面包机定好时，然后走进洗浴间漱洗。只一晚的时间，胡茬儿便从光洁的下巴上冒了出来，青褐色的下眼睑衬得平日凌厉的双眸黯淡无光，惨白的光线让镜中的原栝看起来十分憔悴。

    原栝这时才回过神。自己早就被停职了，可常年的身体本能让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眠地抓捕罪犯早已镌刻在骨髓里，与血rou融为一体；清晨睁眼第一件事便是翻开档案袋，一边嘴里叼着土司一边进行线索分析；难得的休假也被用来泡在靶场、拳击场里。

    他放下了手中的剃须刀，双臂撑着漱洗台，脊背微弓地低头沉思。“嘀嗒”，水滴从他银灰的发尖缓缓滴落，一滴一滴地牵引着不断发散的思绪。忽地，他捧起一手水浇盖在脸上，随后扯过挂在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走出洗浴间。

    原栝顶着半干的头发走进了主卧，他在衣帽间里找到了一个不知道买了多久的行李箱，顺道往里塞了些方便外出的换洗衣物。

    待一切收拾完毕，原栝盯着手机屏幕想了一会，最终定了一张最快飞往百花之都的机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决定选择在那里放松散心，也许是它的盛名，又或许是午夜梦回时徘徊在自己梦中一缕久久不散的芍药香。

    “尊敬的旅客，飞往洛H73C的航班已开启检票。”

    甜美的播报声在明净的机场大厅响起，原栝拉着行李箱站在候机厅，一身黑衣显得格外生人勿近。轮到他检票了，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迫使人群如摩西刘海般分向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