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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于是被雪怜爱地拥抱了,将一身洁白馈予他。

    “吃太多了,会想要吐。”谢欲雪晃晃手里的水杯,回答宴丘的问题,“白开水会让我好受点。”

    那……为什么会想要呕吐?宴丘不敢问出口,看见谢欲雪突然起身去拉上了窗帘。

    “别看我,你眼睛眨了很多次,我猜也许是日光让你感到不舒服。”谢欲雪对目光追随而来的宴丘解释道。

    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重新接了一杯。

    坐下时,他说:“我以前患过轻微的厌食。”

    宴丘突然发现自己也很不擅长接这种话,几次哽咽,还是问出口:“那现在好了吗?”

    谢欲雪平静地回答:“如果不进食,会营养不良而死,所以会忍着去咀嚼吞咽。”

    吃饭对他来说,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命保障。

    明明是白日,宴丘却并不觉得炎热,像被笼罩进突如其来的阴翳里,或者说,他尝试去探究这个像雾一样的人,现在雾对他散了一点,却是化作阴翳围住了他。

    突然之间闯入他的世界,像月光沁入水面,鸥鸟扇动羽翼,带起一阵阵波澜不惊的变化,这变化并不令他感到害怕,相反,宴丘感到从未有过的感受,是很温暖的情绪。

    但是要怎样回报他?宴丘想不到。

    将这人从雾里拉出来,还是主动走进他浓烈而深邃的雾里?

    “时间到了。”谢欲雪将枕头从宴丘的腿弯下抽出来,“试试,伸直,有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