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圣僧二三事 第7节
“说出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李安然抚掌大笑。 荣枯原本在削屐齿,现在握着匕首和屐齿的手垂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笑,一派温和安稳的模样。 李安然把酒坛子放在一边,收起脚,整个人向后仰去,以手撑着身子:“我有千岁忧,一壶浊酒解不得。” 是啊,她忧愁什么呢? “孤忧愁这天上的明月,万一哪天被人偷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她便插科打诨,没个正经,活像是对着滔滔江水,醉得七歪八倒的浪荡儿。 荣枯闻言,放下手上的匕首和屐齿,转身进了厢房,随后便拿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出来,他晚上往往很晚才睡,屋里用炭火热着滚水。 他将这粗陶杯子放在廊子上,用指尖小心地推到李安然的手边上:“贫僧无长物,一杯明月解君愁。” 李安然:…… 她盯着杯子里那轮珍珠似的满月,整个人脖子都梗住了。 半晌,她才将凉冰冰的手指贴在脖子上,讪讪地别开目光,小声咕哝:“胡僧可恶,尽是花言巧语。” ——扭头却看见荣枯一脸诚挚,一双浅褐灰色的眼睛清澈如许,仿佛开春里新化的淙淙溪流。 李安然摸了摸鼻子。 昔年她祖母也在宫中举办过法会,那时她年仅十三,在位的皇帝也不是自己的阿耶,那些身着华彩,披锦被紫的高僧大德,上至阿阇梨,下至小沙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