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看向裴青玉，通红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湿润，眼珠晶莹，他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像是失声了一般，良久颤声道：

    “……我不如死。”

    这话一说出口，叶轻自灭门那天起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似乎碎了。

    叶轻想起满目疮痍的隋阳派，师尊的坟茔，短短一个月，修为尽废，隋阳灭门，师尊陨落，妖丹把他变为炉鼎，现在竟还要雌伏于生死相交的朋友。命运像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还能失去什么了，只是惯性一般维持着以前的自己，实际上什么也不剩。

    原来自己竟是这么想的，叶轻此时也才恍然大悟，他不由自主重复了一次，声音嘶哑，“我不如死。”

    裴青玉的手攥紧了，“我不会让你死。”

    裴青玉把叶轻压到石台上，他解开叶轻的外袍，露出对方锻炼得体的胸腹。

    叶轻忽然用尽全力召出执卜剑，毫不留情刺向裴青玉面门。裴青玉不闪不避，徒手接住了执卜剑古朴漆黑的剑身，鲜血慢慢渗出，顺着裴青玉冷白的手指滴到叶轻的脸上。

    “嘀嗒。”

    洞内传来水滴到积水潭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叶轻，你在怕什么？”裴青玉凑到叶轻耳边说，“你可以杀了我，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这里。若是做不到，你就和我一起回去。”

    裴青玉沾满鲜血的手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