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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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话是不作数的,他也知道。 他一声不响,笨手笨脚地把玩着我的头发。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他却低着头不看我。我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果不其然,一边眼窝青了,鼻梁都是瘀血,嘴唇也豁了口。他眨巴着眼直愣愣地看着我,像是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是啊,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我把他拉到里间的床边坐下,去拿冰袋、纱布和碘酒。透过窗玻璃,我看到他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雪白的床单上像碾烟头似地动作。他缩在那件不合身的军绿色夹克里,领口暗红色的一摊,八成是血迹。额上的头发又长了,耷拉在眼睛前面,委委屈屈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我恨恨地想,故意讨人的可怜。我见过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样子,从精瘦沉默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股狠劲儿,有些人看到他那烂命一条似的赌上全部身家的架势就退缩了,但并不是次次都这么管用的。 他是条野狗,而野狗是养不熟的。有朝一日他消失了,死在外面了,就会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想,再这样下去,他会毁了我。鬼使神差地,我从柜子里取了一瓶麻醉药,一个针头,和其他东西一起放在托盘里。 我故意在外面多停留了一会儿,走进里间的时候,他手还伸了一半在裤子口袋里,那里有个方方的凸起,脸上明显有种被抓包的尴尬,为了掩饰讨好地咧了咧嘴,又疼得呲了呲牙。我径直把托盘放在床头,先拿冰袋让他自己敷着,然后往棉球上倒上碘酒消毒伤口。随着我手上的动作,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