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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似有所觉,幽幽一叹,道,小郡王莫不是嫌我这身子不争气,拖累了郡王? 穆裴轩一怔,看着段临舟,他这话虽和往常一般是玩笑,可仍让穆裴轩敏锐地觉出了几分深藏的不安和难堪,心中生出几分酸楚心疼。二人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段临舟虽不说,穆裴轩却知道段临舟有多谨慎,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唯恐拖累了他们。 他所认识的段临舟是恣意的,一身傲骨,何曾如此? 穆裴轩握着他的手凑唇边咬了一口,道,我这是心疼。段临舟因着低热,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眉宇间笼着病气,穆裴轩情不自禁地将大氅将他裹紧了,低声说,心疼还来不及,我怎会嫌弃你。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约莫是喜欢让人患得患失,他得知自己有生机可寻时,欣喜不已。可这一线生机要穆裴轩为他涉险时,便又有几分踌躇。他无法忍受自己留在瑞州,只这么坐等着穆裴轩孤身一人去闯那龙潭虎xue,一道同去,又担心自己成了穆裴轩的累赘,反而连累了他。他向来果断,如此瞻前顾后,左右为难,委实不是他的作风。 当真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段临舟精神不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手中却还攥着穆裴轩的手指,若离于爱者——若离于爱者,离于爱……那几个字在段临舟脑海里旋转,彻底昏睡过去时,段临舟想,离什么爱? 忧也好,怖也罢,都是因穆裴轩而起,他高兴,什么忧怖统统甘之如饴。 可——他若是死了,他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