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完）

    无面阎君轻轻地吟起了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突又咯咯咯咯地笑起来，道，“她哪里会后悔，她哪里有心？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心都没有了，哪里又得见人！嘻嘻嘻嘻但你现在是见着他的是不是？但你见着，看着，却碰不到嘻嘻嘻哈哈～～”

    他笑的当然是梁忘。仿佛为了配合他的笑话，那三名脚夫也一齐露出了诡异而暧昧的笑容。他们都没有动，然而梁忘站在那里看着海无生，同样一动也不敢动。他手中有剑，他却不敢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该用他的剑去碰那些环绕着海无生的蝴蝶。

    无面阎君阴冷地笑起来，他这么笑的时候，声音便又变得低沉，他道：“青火流萤，是血火，也是魔火。蜃影流波确是天下无双的身法，只因人人都知道，幻影是锁不住，流水是截不住的。但其实错了。”他愉快地道，“万物相生相克，这世上自然是有东西能锁住它们留住它们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他问梁忘。

    梁忘看着海无生。他想他不认识这个人，完全陌生的脸，然而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脸，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般痛，痛得让他呼吸困难，痛的让他想把心挖出来扔掉。他想他过去或许很爱这个人吧，爱到什么都已忘记身体却仍留下了记忆。所以曾经的他是忍受着这样的痛在爱这个人吗？

    真是个怪物。他想，曾经的自己是个怎样的怪物啊！不，即便现在仍是。明明这么痛，意识却仍这样清醒，理智仍这么冷静，他甚至还能思考回答敌人的问题：“是光。”

    能够锁住影子截住流水的，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