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见

繁茂的树下，总会想起那个情景。

    洒脱、自由、意气风发，充满炽热的生命力，那是他早就失去，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拥有过的东西。

    合作课题很快结束了，沈枝意没有再去过马场，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少年。就在沈枝意以为这段记忆被时间浸湿，逐渐洇开变浅的时候，他再次出现了。

    十二月份，沈枝意随家人参加一个晚宴。

    沈枝意跟着祖父走进宴会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夏日马场上驰骋的少年。他被人群环绕，拿着杯香槟，却不怎么喝。有人与他交谈，他只是微侧过脸，象征性地点点头，并不多做回应，一副斯文又冷酷的样子。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接二连三地有人朝他那边簇拥，像陆续搬运食物的蚁群，孜孜不倦地想从他那里讨到什么，或许是一个笑容，或许是一次碰杯，又或许是更多更有用的东西。

    他在人群之中，却在人群之外。沈枝意觉得，他就是那种只要存在就会不自觉地吸引很多人的关注的人——尽管他看起来一点也不需要，更不喜欢这些关注。

    沈淮吩咐沈枝意主动跟上前搭话。

    沈枝意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看着，没有成为他身边的流动人群中的一员——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不听沈淮的话。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孩子上前来和沈枝意搭讪。他和善笑着，与她推杯换盏，和以往一样，熟练地再次进入社交环节，尽其所能为沈家拉拢更多人脉。

    沈枝意从没想过，第三次见面，就是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