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黑子

    我给黄宗伟写了很多封信,他一次都没有回复我。

    黄宗伟在东翰林村已经没什么亲人,但老家的房子还留着。前段时间,他回去找人翻修家里的祠堂,又随便收拾了一下院子,几间小屋子终于干净一点,勉强能住人。除了门槛有点旧,他不愿意换,说每一次走过,都是大踏步迎接新的好运。

    我出门的时候,黄宗伟刚从金山寺祭祖回来,手里拎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撕得乱七八糟的用来装订香火的包装纸。他的另一只手臂抱住自己的儿子,陪他的女人叫阿兰,是他的老婆,我们当时没见过几次,后来见得比较多——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推着一只婴儿车。

    他见到我没什么感觉,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反而是他老婆阿兰问他:你同学吗?他才如梦初醒,喉咙里哦了两声,眯眼笑着向我伸出手:好久不见。比起我上一次见他,他又发福了,整个人珠圆玉润,只有皮肤还和小时候一样白。他现在经常胳膊下夹着皮包,在村里来回跑,活脱脱一副大老板的样子,身形、模样都和小时候相行见远。

    还有他的三个儿子。黄宗伟和他老婆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我总分不清。他请我来家里喝过一次茶,他的儿子们在里屋睡觉。我们拉了几句家常,他带我去房间里看他儿子。黯淡的灯光映照在他慈祥的脸上,他垂下眼用手指给我看,轻声介绍哪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姓名由来有什么缘故。

    从军,从政,从商。黄宗伟跟我讲。刚好三胞胎。他的神情柔和,不知道是灯光的效果,还是他的体态对他的影响,他身上没有小时候那股冷淡的感觉,整个人变得很亲切。我不想听他讲他的孩子,我认不清,也不感兴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