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黑子

聊,我的人生按部就班,一年半载几乎没有任何波动。我经常臆想黄宗伟在干什么,他一定过着比我更刺激、更随心所欲的生活。这样的想象激发了我的好胜心,我摒弃了先前的平铺直叙,开始在信里杜撰自己的经历。

    我编造教书时班里小孩子的调皮、同事间的勾心斗角、学校里不合常理的规定;我编造天安门前的广场人山人海,大家星期一都在等早上六点的升旗仪式,我写这件事的时候特地暗示:工作之后我很有空闲,经常去那里玩其实我没有去北京,之后可能也不会去;我还编造我的相亲史,相亲对象是一个开服装店的女人,满嘴听不懂的沪语,很有意思。我编了很多话,编到后面自己也信了,越写越潦草,越写越生动,像写一样。

    直到一天晚上,我点着灯,在纸上写我刚吃过晚饭,今天白天有邻居结婚,晚上会放烟花。我问他吃饭了吗,又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问东问西,我发现我能说的很有限,那张纸还余三行空白。

    可我什么也编不出来了。我决心要给他写满整整一面,我的笔头在纸上点了半天,给他写下三行我爱你。刚开始很艰难,随即一发不可收拾。写到结尾处,我的笔迹飘逸疯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意思,但结合上文,都是相同的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如果黄宗伟看到这段话,一定会觉得我有病、很恶心。这就是我想见到的。我想看到他满脸嫌恶,最好因为这些令人作呕的告白,吐在我的信纸上面。但他不会看,很没意思。我明知道他不会看我还这样写,我是一个相当无聊的人。

    我用打火机点燃那封信的一角,火舌飞速窜动,几片黑色的灰烬掉在桌面上。信纸尾部来回打卷,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