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白钰
那一个午後,我再次问起槐姊学陶的契机,不出所料,槐姊先掷来一记疑惑的眼神,手边事告一段落後没问我原因,就和我娓娓道来。槐姊大概也知道我其实没有全忘,细节虽少了,情节走向未变,像那童年时父母讲的床边故事,偶尔我也会想重温。 步入这行前,槐姊对於未来毫无头绪,原先打算和母亲一样走服装设计,或在相似的领域任职,母亲攒握的人脉资源足以让她轻松入行。「因为自小到大都过得蛮顺遂,那时的想法就很简单,不如这样安逸过一辈子吧,也不坏。」槐姊浅浅笑。她说,感觉前半生该承受却侥幸躲过的挫折,全被命运安cHa到做陶瓷的这十年里了,有些散落在往後生命,她无法预知;她不祈求命运待她宽厚,她选择轻视它,到底就不会太斤斤计较。 槐姊放下修坯工具,让我也聊聊自己,我微生诧然,因这是共识以来她头一回要我讲述自己。她去院中cH0U了会菸,回来後换了身衣服,拿来两罐啤酒招我去日光室。 她将银制打火机放到桌上,打开一包葵花籽躺上吊床,说她会洗耳恭听。 我瞅着槐姊,在她似想说什麽时蹦跳上吊床。「哎,你啊——」槐姊惊呼道。我笑,爽利地打开啤酒,高喊:「乾杯!」 槐姊掐着笑配合我,接着往事如cHa0刷卷,而我将同一波浪推向她。 兴致腾腾地讲完青春要事,我见槐姊陷入沉思,赶紧两掌一拍,问她记不记得当年调薪资的事。槐姊轻轻地啊了声:「记得,第一次是在……你跟了我半年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