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你说你，学了一大气，没读上正经大学不说，还不是来我们厂里搞上电焊了？”

    “怎么就不听劝呢？早点出来干活，你爹还能少辛苦两年。”

    李良的话在焊接声里变得破碎又刺耳。肖密不敢搭茬，只得继续埋头干活。

    “哎，你好好学，赶紧把证考下来，工资能多点，还能包食宿。”

    “我看你现在还住家里呢？骑车来一趟得快俩点儿吧？多辛苦啊。”

    是啊。他只是个读不懂书的傻子，是吃了父亲十二年的土地，起早贪黑了十二年，勉强上了个大专的傻子。是找不到工作的傻子。

    怎么就有人喜欢傻子呢？

    程远之是个很主动的人。肖密长得漂亮，个高腿长，又写的一手好字，他感兴趣便天天凑到人跟前儿。最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情就是喜欢，程远之以朋友的身份来到肖密身边，姿态不算讨好，连这种优待都要左右掩饰。

    他偷偷去吃了几次食堂，本想着制造个偶遇好拉近关系，结果左找右找也没找到人。于是程远之把刚吃完饭的李良拉到暗处，挥挥手示意不要出声，然后问他:“你知道肖密去哪了吗？”

    “小厂长？”李良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状，笑眯眯地跟他说，“漂亮吧？他从小长得就好看。”

    “我问你他怎么不在食堂吃饭！谁跟你扯这些了。”程远之有些臊，佯怒撞向他的肩。

    “知道了知道了，你恼什么。”李良慢慢收了一副笑脸，想了想复又看向程远之。

    “他不